不见了,只在右手腕上留着听白剑伪装的银环。
谢迟云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袖子拉下,盖住手腕。
叶怀昭还在沉思,没发觉男人一瞬间的停顿。
半晌,叶怀昭才说道:“你若是又瞒着我,试图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那我会很生气。”
谢迟云等了一会:“只有这个吗?”
“你还想做什么惹我生气的事?”叶怀昭又不满地踢了他一脚,“你若是敢在这之后还喜欢上其他人,那就不是生气这么简单了。”
谢迟云:“这件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叶怀昭眯了眯眼睛,像是觉得他回答得过于不假思索,又补充说:“你若是做了,那无论你逃到什么地方,我都要把你千刀万剐杀了。”
她的眼中和说话的语气,无一不在证明这句话的认真。
谢迟云于是也认真说:“这件事情从前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
叶怀昭盯了他几瞬,这才冷哼一声转过脸。
她自觉自己不应该在一开始就对他过多纵容,否则以后该怎么办?
总得要循序渐进。
自觉克制的叶怀昭开始说起正事,言简意赅地对谢迟云解释了一遍在齐元明身上发生的事情,最后道:“我怀疑在青冥台中存在着一个会影响他人魂魄的阵法或者祭坛。”
谢迟云把玩着她散在肩上的发丝。
他冷不丁说:“庄仙首最近回了东境。”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青冥台,却瞒着所有人去了一个地方,”谢迟云轻声说,“那个地方有一个魔也曾去过,甚至还在那里一直停留没有离开。”
叶怀昭知道谢迟云有自己的势力,这些事情应该就是他暗中调查得来的情报。
在那日从玉水洞挑明身份后,他和自己的手下联络时便没怎么瞒着她,只是叶怀昭一直没有主动去研究过而已。
但即便没有主动研究,叶怀昭也知道他养了手底下那一帮修士魔族半魔并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搜集情报。
或者说,搜集情报只是手段,是为了达成他最终目标的一个方式。
这个目的叶怀昭没有细问,但她知道或许与他口中所说“解决寿命只剩一年问题”的方法有关。
关于这个方法,谢迟云没有说,但从颂慈仙尊那里,叶怀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那是一个孤注一掷、九死一生的唯一生路。
叶怀昭心中微沉,却被自己脸颊上轻柔的痒意唤回心神。
谢迟云用她的发尾扫着她的面颊,温声说:“在想什么,师妹?”
叶怀昭摇摇头,没有多说,而是道:“你说的那个魔,应当就是山槐吧。”
谢迟云:“是的。”
他说:“倘若庄黎与山槐有关系,那或许青冥台回灵珠的失窃并不只是意外。存在两种比较合理的可能。”
“其一,回灵珠是庄黎与山槐的交易内容。他将回灵珠以‘不小心失窃’的理由赠与山槐,而山槐为他完成某件事情。”
“其二……”
叶怀昭眨了眨眼睛,接口说:“其二,就是回灵珠并没有失窃,反而是庄黎借山槐的手得到了青冥台和无相宫的两样秘宝。”
毕竟如果三大宗门的秘宝只有青冥台没有失窃,难免会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进而吸引了不该有的注意。
一起失踪了秘宝反而才是正常的。
话说到这里,又回到了最原始的那个问题。
——那三件秘宝搜集在一起究竟是要做什么?
——这是否和青冥台内疑似干扰魂魄的阵法或祭坛有关?
叶怀昭下意识想要去转自己的双银环,然后又一次地摸了空,偏偏谢迟云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让叶怀昭不得不假装给他的手腕摸脉。
谢迟云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用目光传递自己的困惑。
叶怀昭绷着脸,一本正经说:“师兄,你常年手脚冰凉,可能是气血不足,有点肾阳虚。”
谢迟云:“……”
他把玩叶怀昭发尾的手指一顿。
他缓缓松手,在叶怀昭无辜的目光注视下俯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严严实实地将她的手背覆盖住。
“原来师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吗?”他似笑非笑地说。
叶怀昭挣脱了他的手,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颌,眨眼说:“不是我这样认为,而是医书上就这么教的呀。事实不就如此吗?”
谢迟云任由她掐着自己,眼眸微微弯起,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
他没有接叶怀昭的这句话,反而提及了另外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题。
“师妹手上的双银环怎么不见了?”他问。
叶怀昭:“……忘带了。”
这是今日第三个人问她这句话。
叶怀昭本来该是习以为常的麻木,但她看着谢迟云垂下的眼睛,心中忽地升起一众种名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