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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温暖,和很多年前一样,一切都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难过为什么我的阿娘不要我了。”

  “我……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虞苑顿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一开始他确实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所带来的变数是不可控的,在那样混乱危险的情形下,他根本不敢承担那些未知的后果,如果不是温书礼的出现让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与温书礼的关系混乱、复杂,剪不断理还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处理好,那一封封从衍朝而来诉说思念情意的信,连接了他们看似毫不相干的关系,掀开了他们之间隐晦的爱意。

  温黎是比他们都勇敢的人。

  可是温黎不是勇敢的人。

  虞苑的回信,每年的生辰礼,每次生病时都偷偷跑来看望他,给他喂药擦汗,尽心尽力地照顾,温黎全部都知道,但他没有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知道虞苑最初的想法,知道他一路走来的不容易,知道他的歉疚与,知道他也是爱着自己的,所以……

  “我还是很想你的。”温黎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虞苑,将脸蛋埋进了他的肩窝,嗅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味,犹如回到了故乡,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小声地唤了一句,“阿娘。”

  虞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与温黎如出一辙的眼眸轻轻地颤了颤,眼角不自觉地沁出了泪花,热烈地回抱了温黎,紧紧地拥着,正大光明地回应了一句。

  “嗯,宝贝。”

  第二日,闻辞依言带着温黎去了牢房,阴暗潮湿的空间不亚于城西的那个地方,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腐烂混杂着血腥,进去的那一刻进去就让人很是不舒服。

  然而温黎刚迈进去一步就被闻辞拉了回来,偏了偏头,“在旁边。”

  旁边的牢房相对于刚刚那个地方要干净一点,气味不是那么的难闻,还可以忍一忍。

  男人被吊在十字架上,身上囚衣应该已经被换了一件,但血迹还是印了出来,东一块西一块,看起来很是凄惨,可跟受害者比起来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来之前温黎已经从闻辞口中了解了整个事件的过程。

  死去的三位姑娘是刚成婚不久的新娘,都死在了回门的那一日,而凶手李明是今年参与科考的秀才。

  李明有一位未婚妻子容儿,幼时定下的娃娃亲,原本打算在三年前完婚,但接二连三的科考失利让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无心婚嫁之事,眼见着容儿年岁渐长,他父母便给她张罗着新的婚事。

  今年李明毫无疑问地再次落榜,回去便看见自己的未婚妻子嫁给旁人,事业爱情通通失去的他逐渐癫狂,怨天尤人,将一切错处都归结于未婚妻子身上,见不得穿着嫁衣的女子,更见不得旁人幸福美满。

  卖豆腐家的小女儿在回门的那天傍晚穿着大红色的裙装给外出的父亲送饭,撞上了醉酒的李明。

  鲜红的血迹混着火红的裙装流淌了一地,大雨冲刷了所有的犯罪痕迹,让他侥幸逃脱,紧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直到陈相与京兆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将人捉拿归案。

  其手段令人发指,更是可恨,对于这些无辜新娘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李明被取消一切功名,判处秋后问斩,头颅挂于闹市示众一年,以儆效尤。

  李明身上的伤口除了是用刑之外,还有被人狠狠抽了一顿泄愤的痕迹,到处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温黎走进了一些,将他仔细地看了一个遍,又看了看他斑驳的手指,觉得有些不对劲。

  半晌之后,李明忽然睁着一双血洞似的眼睛“咯咯咯”直笑,听得人心里发毛。

  闻辞上前一步捂住了温黎的眼睛,将他带远了一些,“好了,人也看了,咱们该回去了。”

  温黎跟着闻辞出了牢房,阳光照射到温黎身上的那一刻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一丝温意,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不是袭击我的人,他真的是凶手吗?”

  闻辞将温黎抱上了马车,道:“此事有陈相和京兆尹联合办理,卷宗都记录在册,你也看过了,不会有错。”他亦参与了其中,所有的证据通通指向李明,人证物证动机俱在,不可能有错。

  温黎摇了摇头,面色沉色,“是,我看过,但他是书生,手上光洁无茧,而那个黑衣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不是寻常路数。”

  闻辞顺着温黎的话猜测着,“可能他们不是一伙人,而且是故意冲着你去的。”

  温黎继续分析道:“他肯定了解我的身体状况,他把我身上所有的药瓶全部收走了,就是想让我死,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想杀我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难道是想为李明脱罪吗?”

  “假设是这样,那他所选择的就不可能是你,谁敢让一朝丞相的儿子成为替罪羊,就像你说的他是冲你来的,可能正好有这个机会,直接给你定罪,你死了,老师身上的脏水也洗不清。”

  “所以是冲阿爹来的。”经过两人一番梳理,很快确定了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那么这个一定清楚温黎的身份,对他的身体状况很了解,所以故意选在了城西,杨花遍地的地方,只是幕后之人是仅仅想给他们一个震慑,还是想要温黎痛苦而死。

  温黎的瞳孔震了震,“还是因为之前城西难民闹事的事情吗?难道是燕王?”

  闻辞摇了摇头,“不好说,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

  温黎的眸色暗了暗,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既然是想对付阿爹,对付我,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次,一次不成就会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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