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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的机会。

  让她与他之间,也和前世全然不同。

  便如同他所说的,往后相伴余生,共度风雨,永不相弃。

  十指紧紧回握。

  她忽然,好想将什么都告诉他。

  告诉他她已过了一生,告诉他那一生里,姑母积劳成疾重病而亡,而她也没过几年,便在他亲政大典那一日的风雪中,因心疾身故。

  告诉他,她多不容易才回来,告诉他她有多害怕因为自己可能的遗忘,一切又变得无可挽回……

  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也仅仅是想。

  仅仅只是想。

  勾起唇角,开口欲言,眼眶却先红了。

  狼狈地低下头。

  她分明……没想哭的。

  下一刻,被他紧密拥入了怀中。

  他的怀抱这样温暖,每一寸的支撑都格外坚实,让她想不管不顾地就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揪着他的衣襟,要他发誓,保证姑母一定会好好的,现在和以后都会好好的。

  可是不能。

  万一像昨日一样,在他面前再痛一次,他定然会刨根究底,甚至因为昨日,他可能已经有这个念头了。

  于是眼眶也红鼻尖也红,忍得抽噎,也不曾落下泪来。

  李晁宁愿她哭出来,也比这样好。

  他没说话,只是落下细细密密的吻,不掺杂欲念,只是安抚。

  萧芫想摆脱这样不受控的情绪,主动抱住他,深深迎了上去。

  亲着亲着,泪落了下来,他捧住她,由着她泣不成声。

  “是与母后有关,是吗?”

  萧芫唇瓣被她咬得发白,用力摇头,可顿了下,又轻轻点头。

  李晁从未有任何一次像此时这般懂她,“是你猜的,害怕与母后有关。”

  萧芫不知该说什么,她也说不清,只好唤他的名字,“李晁,李晁……”

  她到底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可能缺失的记忆像头顶悬着的利刃,她已经竭尽所能改变了,已经和前世不同了,好不容易才从深渊里爬出来,可万一……万一最关键的一步没能避免,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巨大的恐慌让一切变得空茫,她哭得不断急促喘息,几乎软倒。

  李晁抚她的发,声音坚定有力,一如他立于金銮殿宣令圣旨之时,

  “别怕,无论何事,都有我在。”

  拥抱、亲吻,一声叠过一声的安慰,李晁的眼眶也红,心随着她的泣声碎过一回又一回。

  揽她在榻上,将她完完整整嵌入怀中,看着她靠在肩颈处的苍白面容,心疼得一呼一吸都仿如刀割。

  萧芫的睫毛湿漉漉地粘成一缕一缕,累得眼眸紧闭,身子依旧一小下一小下地抽泣。

  李晁低头,又气又怜地咬她一口,“小骗子,昨日便不该信你,放你回颐华殿。”

  此刻都这样,他都不敢想,昨日她回去后是怎样光景。

  半夜她迷迷糊糊醒过来,泪滴在他的小臂,李晁瞬间惊醒,萧芫循着本能钻入他怀中,连哭都没什么力气,声音小得可怜,“李晁,你不能不要我,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李晁拍她的背,简单的承诺反反复复地说,直到她又沉沉睡去。

  他爱怜地,轻轻地吻她。

  良久,小声回了一句,“究竟是谁不要谁。萧芫,你才不许丢下我。”

  再也睡不着,睁眼至天明。

  没到早朝的时辰便起身,甚至连召见都等不得,直接使暗卫秘密向大理寺卿江洄传话,令其暗查萧府,尤其平婉和萧若。

  从前不放在眼中,可此时,倒成了唯一的线索。

  李晁立在暗处,浓郁的阴影如墨包裹。

  仅向前一步,便是熹微的晨光,可他始终不曾。

  晨雾蒙浓,抬眼向外,眸光冰冷似刀刃。

  实在不行,杀了便是。

  最多麻烦了些。

  若非母后,他刚掌暗卫时,那两人便早没了命,怎还会等到今日?.

  天光大亮,浅金的纱幔氤氲着愈盛的光线,一缕一缕地飘柔浮动,似暖玉升烟。

  几缕随风微漾,如波潋滟在帐中女娘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映出由内泛出的浅淡胭脂色,似凝脂暖香,芙蓉玉瓣,道不尽的冶丽瑰艳。

  懒懒翻身仰卧,玉臂探出,嘤咛娇吟,似是听到什么动静,就要醒来。

  纱幔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掀开,转瞬荡然落下,高大的影子携着烈阳的灼灼而来,望见床榻上朦胧醒来的心上人,肃谨漆眸渐生温柔的暖意。

  萧芫迷朦睁开眼,入目便是悬在自个儿正上方的,玄墨织金的圣旨。

  蹙眉,还以为是刚醒来眼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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