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晓,甚至依律已有两份誊抄本用以存档,皇家的风流韵事向来引人瞩目,她此刻看见了,说不定同时,整个京中起码五品以上的官眷已经开始津津乐道。

  他还烦谕诸卿,都烦谕诸卿了,一传十十传百,和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后日便是清荷宴,她都不敢想,到时候得有多少意味深长的,别样的眼光落在她身上。

  多新奇啊,皇帝都主动将闺房私密之事唱上了戏台子,可不得好好看两眼吗?

  闭目,咬牙,微笑:“这封圣旨,是你今晨去办的?”

  李晁觉出什么,可又不明显,小心翼翼应了一声,见她没反应,掌心甚至渗出了汗。

  他想着给她个惊喜,本就忐忑,此刻心跳如鼓,生怕她当真不喜。

  一夜的辗转疼惜,内心反复煎熬,他不知还能如何予她更多的安心,让她不必忧愁,不必再受梦魇之苦。

  萧芫深吸口气,睁眼,一寸寸将圣旨卷起,挪开。

  强压的,几乎灭顶的羞恼让她的动作有些不稳。

  再深呼吸一次,还是没忍住,一把薅起旁边的引枕,狠狠砸到他身上。

  一瞬,似洪水开了闸,喧闹盈天,一声接着一声,叮里哐啷响个不停,夹杂着嗔怒,从内殿一直到了外殿。

  外头的言曹还以为是进了贼人,慌忙进来查看,一定睛,目瞪口呆地震在原地。

  只见他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来威仪端肃、喜怒不形于色的圣上,被萧娘子拿着个引枕追着打,几次想将枕头夺过来,又畏手畏脚地不敢有大些的动作。

  圣上身上,穿的还是今日早朝的朝服。

  一刻钟前还让人望而生畏,现在却……

  萧芫脚上趿屐步履飞快,双手拿着引枕来回挥舞,差不多每一下都能打到李晁身上。

  每打一下,就有一句话蹦出来。

  羞恼的声音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谁让你擅自做主的?你令中书起草之前就不能问一下我吗!”

  “你自己写也就算了,真送去门下算是怎么回事啊?”

  “还烦谕诸卿,谕什么卿啊,臣工就是用来做这个的吗!”

  “是嫌朝事太少了?连这么个旨意都要送去三省轮一遭。”

  “你让他们全都知道有什么好处吗,明明里面半个字都不需要六部执行。既然是你写给我的,难道不需我同意吗!”

  “怎么,你真食言了,他们还敢摁着你的头把你摁回来不成!”

  “知道的是觉得感情好,帝后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母夜叉,为了自己的私心,都能逼着圣明的陛下在群臣面前下旨起誓了。”

  ……

  话密得李晁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发泄一通,萧芫气喘吁吁地将手中的引枕往他身上一扔,头也不回地入了内殿,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李晁在原地,面上几乎绝无仅有地,露出有些可怜又有些茫然的神情。

  言曹只瞄了一眼,便立刻垂眸,不敢再看。

  他怕万一圣上察觉了,事后觉得丢人和他秋后算账。

  心里头懊悔不迭。

  唉,他刚才进来做什么呢!

  里头不就只有圣上和萧娘子嘛,现在好了,这个时候动,不就是等着被圣上发现吗。

  只能尽力装个木头桩子,希望圣上别看过来。

  萧芫草草收拾好自个儿,一开门,便看到跟个犯了错的学子似的、在门口罚站的李晁。

  见他看过来,高高昂首,抢在他开口之前,把他的话狠狠瞪了回去。

  丢下一句,“别跟着我!”,便风一样刮了出去。

  直奔慈宁宫。

  跨入宫门,一路跑着到了殿内,飞鸟投林般扑入姑母怀中。

  面色通红地哭诉,“姑母,李晁太讨厌了,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小脸埋在姑母怀中不肯抬起来。

  呜呜呜……她觉得自己是没脸见人了。

  一想到圣旨上的那些词句,想到那么那么多人全都看过了,甚至可能彼此讨论传递,她就恨不得从地上扒开个缝儿钻进去。

  那般私密的话,她没有同意,他凭什么宣于广众之下啊。明明都是写给她一个人的!

  太后眸中隐隐含着笑意,缓声安抚,“是讨厌,芫儿不想理,那咱们便不理了。”

  萧芫瓮声瓮气地,将刚刚的事从头到尾详细描述了一番,多一半儿都是发泄情绪的控诉,最后以委屈的抽噎收尾。

  太后拿帕子为她拭泪,看她小脸红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皇帝每一封下达的旨意,尤其经由三省签署实施的,都会先送到她这儿来。

  依着法度,皇帝尚未亲政时,所有政令必须先由摄政皇太后肯允才能下达。

  只不过现在李晁羽翼丰满,处理政事手段成熟,不需她费太多的心思,这一步,多半也是走个形式。

&em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