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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作死看戏的心情又在蠢蠢欲动,但为了避免席学弟“呵呵”就走,乔知还是避开了这个微妙的话题:“正好提到路骁,他月考那件事,我这边查到了一些东西,”他顿了顿,“我觉得,或许由你向他转达,他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

  席昭眸光渐深。

  办公室那一出闹得轰轰烈烈,教务处和风纪部不得不重新调查给路骁一个交代,起初仍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或许是席昭那一番话让乔知有所感触,他主动扩大了调查范围,甚至拉着纪司允一起熬夜看监控,终于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乔知从抽屉翻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后打开里面的视频文件,那并非是考场的摄像头,而是考场之外的一个小拐角监控。

  短短十几秒,镜头拍下了一个学生和清洁人员意外相撞的场景,画面很模糊,只能看到清洁人员手里隐隐多出什么,下一个视频文件,这人就出现在路骁月考的考场。

  递给席昭一个文件夹,乔知随意捏了支水笔点点电脑屏幕上的人:“富兴业, beta ,四十六岁,里斯克林后勤部清洁六组工作人员,工龄三年,是一个老师介绍过来的,过往经历没什么异常,至少在里斯克林的人事资料库里是这样的,所以我请我哥帮忙用了点纪家的人脉——”

  席昭也翻到了这份文件的最后一页,一行被标记重点的文字映入眼帘——“曾于路氏集团短暂工作过一年”。

  他明白乔知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了。

  自己被诬陷竟然牵扯到了自家头上,换谁估计都不好受。

  刚发现这件事不一般时乔知是非常不理解的,真的会有人耗费那么大的心力,做出那么多布置,只是为了……为了诬陷一个未成年高中生?

  这跟用大炮轰蚊子有什么区别?

  路家“亲养二子”之争外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纪司允把资料给乔知时也暗示过“到此为止”,说白了里斯克林只是间学校,能收集到的证据极为有限,往校外深查肯定还能查到更多,但这就属于人家的“家事”范畴了。

  ——再怎么也不该由他们这些外人来替对方撕破脸。

  乔知不清楚内情,席昭却想到更多,番市和齐朗清的短暂会面,他就发现这个人对路骁的恨意堪称病态,少时就能陷害一个六岁的孩子推了自己,现在更不会介意用成年人的阴私手段对付一个少年。

  路骁在学校里人人避之不及的境遇,还有那几乎被传到妖魔化的名声,齐朗清在不知暗中推动了多少。

  一边是嚣张跋扈,甚至闹出“舞弊”这种丑闻的小少爷,一边是青年才俊,连花边小报都对其大肆夸赞的大少爷,倘若路骁成年后准备接触路氏,面临的也只有质疑和非议。

  再度翻阅起手上的资料,席昭忽然问了一句:“那个监控很隐蔽吗?”

  乔知想了想:“角度有些偏,但也不是看不见。”

  ——故意的。

  黑眸涌起暗流,席昭沉沉看着屏幕上模糊不清的画面。

  没道理考场里最难躲的几个监控都看不出异常,唯独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露出破绽。

  是的,“无关紧要”。

  这几十秒镜头单拎出来什么也证明不了,就算去找那个学生,对方顶多也就写了一张知识重点纸条,想要找出更多必须去调查校外信息,而结果如何乔知已经验证过了……

  齐朗清就是在故意恶心路骁。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又都在装傻。

  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共谋。

  就连路骁自己……

  席昭想起路骁提起这个烂人时的语气,但或许棕发少年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齐朗清除了恶心厌恶,还有一种自暴自弃的逃避。

  ——“他欠我们齐家一条命!”

  难得地,席昭阖上眼眸掩住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你怎么能自己都认为是自己欠了他的?

  谁允许你向其他人低头?

  “这是我私人调查出的东西,还没和教务处那边交接,”乔知说,“要怎么处理,你们不如先商量一下,也好和我通个气。”

  空气沉默过几个呼吸,席昭说:

  “好。”

  然而说着“商量”,他却只是在补习时如实转达了那些调查情况,没有给出任何意见,路骁的反应也并未超出他的预料。

  听到和路氏有关时,棕发少年先茫然了一瞬,随后开始大骂齐朗清是个烂人,可琥珀眼瞳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份不知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的嘲讽。

  果不其然,路骁不打算把这件事牵扯到校外。

  “那个烂人就喜欢用这些手段,就跟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最擅长的就是在路老头面前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呵呵,我早该想到的,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下作,算了算了,不提他了,心情都变差了……”

  又来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席昭少见地在和路骁交谈时走神片刻。

  他听出路骁在转移话题,和那些慌乱无措不同,这人要真耍起心眼逃避某件事情反而不会显露太多异样。

  可越是自然,越是证明难以触碰。

  按照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席昭这时也该顺势避过,给彼此一点保留的余地,等待一个适合提及的时机。

  理性地暂时放置,理智地绕开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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