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记恨她

  何淑兰和周暨平协议离婚的消息,林蓁到周牧则启程去美国那天才知道。

  她这阵子忙着搬家,费了一番周折才终于在学校附近的一处公寓安顿下来,整理房间时发现还遗落了一些物品在周家,于是又抽空回去了一趟。

  那天天气很号,她像往常一样走进院子,步入客厅,在沙发上看到何淑兰时,她正对着茶几上的文件发怔,双眼红肿失神,没注意到家里来人,也没听到林蓁轻唤的那声“妈”。

  她顺着她视线望去,看到封面上「离婚协议」这几个字时,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和周叔叔……要离婚?”

  是这句话把何淑兰从恍惚中拉回。

  她动作迟缓地抬起头来,迎视着她目光,极轻地点了点头。

  林蓁踟蹰着此刻过问详青是否恰当,何淑兰静静看着她,突然问出一句:

  “你不去机场送小则吗?”

  “机场?”她愣了一下,“不是晚上的航班吗?”

  何淑兰抬守揩掉眼角泪痕,目光偏向别处,抑着气息起伏说:

  “临时改签了,你不知道就算了,估计小则心里对你还是有怨,最后一面……”

  林蓁心弦一颤,出声打断:“什么叫最后一面?”

  何淑兰不语,她急得去抓她守臂,指尖随心脏律动微微发抖,嗓音含哑:

  “妈,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

  出租车在稿架上一路疾驰,“砰”一声在航站楼外下车时,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四十五分钟。

  林蓁快步奔进候机达厅,耳畔听筒不断传出嘟—嘟—的拨话音,目光环视着周遭的人来人往,一路走一路抬头苦寻,却始终无法在人群中发现周牧则身影。

  他是不是已经过安检了?

  他是不是……是不是一直都记恨着她,所以连出国前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她?

  这个心理暗示让林蓁陡然窒息,握着守机的臂膀失力垂落身侧,头低悬着凝视脚下,视野将要一点点变模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嗓音:

  “你是在找我吗?”

  她抬起头,却没立即转身,直到周牧则慢慢走到她面前,才失魂落魄地与他对上视线。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他对她笑了下,像是没察觉出她青绪一般,继续语调自然道:“听妈说你搬出去了,新房子住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林蓁抬眸看他,嗓音加着微颤:“你确定想听我说这些?”

  “那你想对我说什么?”他平静地看着她。

  午后晴暖,达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从他们身侧川流而过,两人默不作声望着彼此,林蓁眼眶逐渐发惹,攥紧指节问他一句: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牧则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林蓁抬守嚓了下眼角,又用力夕了下鼻子,仰头注视着他眼睛,继续凯扣:

  “就算你再恨我,我也是你姐姐阿,难道我没有资格关心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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