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闭门谢客

  将要入冬的平京总是刮风,怀王殇世那日大风更是死命地刮。

  呜呜瑟瑟,听着有些颤。

  七岁的怀王小了前面几个哥哥许多岁。

  他人长得格外可爱,顺德帝是真的放心里疼过。

  如今殇世,顺德帝心中悲痛,素服为其辍朝三日。

  赵皇后的幽禁旨意传出来的时候,太子自是惊惧不已,连夜奔赴皇宫,跪在九极殿外直说父皇冤枉母后。

  闳谦头磕的砰砰响,额头青肿,他如今瘦了许多,整个人都单薄。

  夜里风凉,身上的锦袍也跟着充着风。

  顺德帝没见他,只吩咐全盛将刑部和殿中省搜罗出来的证据摆在他面前。

  也不止这回的,这么些年,赵皇后的手实在说不上干净。

  也就是趁着这一回,事情才被人一股脑地抖落出来。

  真的也好,嫁祸的也罢,顺德帝认定了那便都是真的。

  辍朝三日,太子便在外硬跪了三日,顺德帝后来气得狠了也还是没见,只让全盛带话斥责。

  说闳谦不明事理,不分是非,实不堪为太子。

  闳谦听完后脸色惨白,喉咙呼噜着什么,随即厥在了九极殿外。

  等被内侍们抬回东宫的时候,忽地猛睁大眼,随即硬生生呕出一口血。

  至此,太子一病不起。

  荆国公府赵家,广宁侯府钟家,太子太傅安家以及其他东宫老臣都联名上奏顺德帝。

  都说是贤妃妖言惑主,污蔑皇后是意图取皇后位而代之。

  而上奏的结果便是贬官的贬官,停职的停职。

  一阵风一样,平京突然就变了天。

  等顺德帝再召闳稷时,已然是怀王停灵的第十日。

  顺德帝的背佝偻许多,鬓边也能隐约看出白发,看向闳稷时脸上也再没有了从前的笑模样。

  他看着闳稷,他说:“稷儿…太子快不成了。”

  “我的谦儿…他也要不成了……”

  顺德帝说完这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太子病倒,去给太子诊脉的太医来给顺德帝回了话,该说不该说的全照实了说。

  说太子房劳过度,耗伤肾精,根基已损。

  后又因郁怒攻心,导致气血逆乱,如今已然是五脏枯竭,元气溃散,太医们都回天乏术。

  闳稷自然也是知道的。

  顺德帝的声音晃荡荡,一会重一会轻,闳稷看着他的脸,好半晌,才垂眸敛去眼中神色。

  “皇兄…,卸了臣弟的差事吧。”良久,闳稷主动开口。

  顺德帝顿顿抬头,被人戳破心中所想,还未出口的话如今有些卡嗓子。

  “…稷儿,你别怪朕,朕是为你好,稷儿,朕…是在为你好。”顺德帝闭了闭眼,没去看闳稷的眼神。

  你如今权势太甚,日后宜王和衍王都不会放过你,朕…是在为你好。

  闳稷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丝讽刺,只拱手行礼:“没有皇兄养育就没有臣弟的今日,皇兄之忧亦是臣弟之忧,为皇兄分忧,臣弟…无怨。”

  顺德帝闻言睁开浑浊的眼,眼神在底下朝他拱手的人身上来回打量。

  ……

  “也罢,回你的王府安心待着,日后,少出门…”顺德帝长叹了一声:“日后会好的,你最懂事,该是懂朕的苦心?”

  苦心?还真是好苦的心。

  到底是怕宜王衍王不容人,还是怕自个儿去夺位?

  是想得没错,只不过未免担心得太晚了些。

  闳稷身子又拱得更低了些,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道:“臣弟明白,只不过臣弟想多去东宫那看看,臣弟与阿谦一同长大,多陪陪也是好的。”

  顺德帝一怔,好半晌才略有些苦涩点头:“去吧,太子他…他……”

  后头的话顺德帝也不知怎么说,他如今心底也跟剜肉一般。

  是说了狠话,是想逼一逼,但没想让他死啊……

  怎么就……这么没用。

  顺德帝不想说话,背对着闳稷摆摆手让他退下。

  闳稷也没再逗留,出了九极殿,全盛给闳稷作揖,闳稷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关注着九极殿的人不少,穆王在九极殿待过的消息自然也有人知晓。

  猜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受太子所托为皇后求情的,有说是去安慰顺德帝的。

  都等着下文,结果就是,没下文。

  穆王府自那日起便闭门谢客,谁来也不见,当然,只是明面上的谁也不见。

  太子病重的消息也瞒不住,其实吧,便是瞒了那也没用。

  好不了就是好不了,如今的太子只能是数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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