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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姜若跪下给煬帝请安,煬帝没有应答,只是低着头练字,期间没有给姜若任何一个眼神。

  姜若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脊背微微颤抖,煬帝也没有看她一眼的意思。

  又过了半个时辰,姜若终于支撑不住,侧倒在一边。

  “大胆!”宦官的声音又尖又利,“殿前失仪,该当何罪!”

  姜若额头间冒着冷汗,紧咬着下唇,“是儿臣失态了。”

  听到姜若主动示弱的声音,煬帝似乎这时才想起自己将她叫来了,放下了笔墨,一双黑沉的眼睛盯着她。

  “你在谢缨身边呆了不少时日,可打探出来什么?”

  这一点,姜若早就有了准备,她提起谢缨近日在多处地方购买宅子,招募人手开垦土地,又提起珍珑阁给他带去的恐怖财富,似乎有圈养私兵的打算。

  “这些小事,就不必说出来叨扰朕了。”

  姜若脊背一凉,心里慌得不行,可面上却还是镇定如常,“儿臣无能。”

  煬帝笑了一声,喜怒不明:“朕有奇袭乌岐的打算,你在南蛮转悠了那么些年,应该知道些什么。”

  姜若一阵头晕目眩,这是要她画出乌岐的兵力分布图吗?!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已经不满足于打探消息,而是打算真正对谢缨的根基动手了!

  煬帝声音低沉,“若儿,你不会让父皇失望,对吧?”

  姜若缓缓将头垂在地上,“儿臣自当不负所望。”

  煬帝对于她的反应十分满意:“谢家那小子快到生辰了吧,今年朕就提前给他送份大礼。”

  *

  姜夕对于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丝毫不觉,该吃吃该喝喝。而姜若最近越发忙碌了起来,听闻好像是最近做了什么让皇帝高兴的事,给她在大理寺安排了一个虚职。

  虽然只是一个虚职,但好歹也是一个正儿八经得到皇帝承认的官职,她上起朝堂来更加名正言顺,也无人再敢跳出来指着姜若的鼻子骂“愚蠢妇人!”

  每每这种时候,姜若还不能生气,否者还会被骂“不愧是头发长见识短,听不得忠言”。

  可如今,得了皇帝的撑腰,姜若一时之间风光无两。

  而上湘水宫来寻姜若的人,就更多了,甚至有好几位皇子。

  姜夕偶尔会撞见,只不过对于自己,他们就冷淡得多。姜夕一点也不在意,直接目不斜视地离开,她猜得到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姜若如今再得宠,手上的特权再多,也不过是一女子,这大统还是得他们这些皇子来继承,而姜若是一个很合适的拉拢对象。

  相比于姜若的得势,淮阳王倒是好几日没有来上朝。

  姜夕本不该听到朝堂前的这些消息,但奈何姜若屡屡夜袭自己的被窝。

  大半夜抱着枕头站在自己床前,也幸亏她没有心脏病,否者迟早一命呜呼。

  姜若厚着脸皮钻进来,“小夕儿,如果谢缨要来暗杀我了,你可要帮我拦一栏。”

  姜夕冷漠无情:“不要。”

  姜若一脸受伤的模样:“小夕儿,如果我死了,你再上哪儿找那么好的姐姐。”

  “我去五公主那里住。”姜若还捏着姜瑜的一个承诺。

  姜若震惊,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好呀,我还没死你就找好了下家……”

  姜夕困极了,不想再看她的戏精表现,被子蒙过头就睡着了。

  只是……虽然她不想听,可姜若半夜做噩梦的时候还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我没有想害死任何人。”

  姜若怎么可能猜不到,若让煬帝发现了乌岐的秘密,对于那里的百姓来说是何等的灭顶之灾?

  但她……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与能力毫不匹配的慈悲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夜色中,姜夕默默地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果然好吵。

  姜夕被闹得好几晚都不得安眠,以至于她看见谢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选择了去捏一捏谢缨。

  谢缨及时躲过,神情看起来不太好:“呆子,几天没见,你一见我就拿笔杆子捅我眼珠子?”

  “是活的。”姜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惜,收回了毛笔:“你终于来杀姜若了。”

  “本王为什么要杀她?”

  姜夕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为了找姜若算账,那本该在将军府养病的淮阳王怎么会出现在湘水宫?

  似乎读懂了姜夕的意思,谢缨笑眯眯道:“当然是为了来见老相好。”

  一句话将姜夕的脑子干冒烟了,老相好?谁?

  谢缨没有解释的意思,话锋一转,“今日是本王的生辰,随本王出去走走,如何?本王身边没有多少信得过的人。”

  “不要。”姜夕拒绝得干净利落,举起一根手指在两人之间晃荡,语气一本正经:“我们不熟。”

  怕谢缨不信,姜夕再次强调:“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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